慌乱的脚步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,疯狂地往能摆脱危险的道路飞奔,飞舞的发丝被追赶而来的粗野家伙揪住,来自背后的强大力量往后一拉,纤弱的身躯被拖倒在地上,陷入惊恐的少女用尽力气将头发从对方手里夺回,拖着疼痛一点点往后移动,粗矿的手猛地按住她的肩膀,使其不能动弹。
“不要!”
“走开!不要……”
华露水失声痛哭呼喊着,无力的挣扎使了对方更加愤怒,也将自己推进更危险的境地里。
“嘻嘻哈……”
“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,小妹子。”
暗淡的光线映在粗糙的皮肤上,深咖色的皱纹透出苍老的气息,口中的低吟笑声充满了兴奋感。
“你……想怎么样?!”
“哈哈,你说呢?”
对方那张狡狞的嘴脸为华露水带来更深的恐惧,她身上的气力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。
那个家伙用轻软的力将系在华露水制服上的丝带扯落了,接着粗暴地扯破衣领,贪婪的手在纤细的腰间来回摸着,紧密的接触让她的羞耻心无从掩藏,无力反抗的她也只能闭上眼任由对方随意摆布,干枯的泪转而变成了强忍的沉默。
“你在干什么?!”
充满怒的声音喝道,被惊醒的小星星狠狠地往那个家伙的手指踢了一脚。
“这是什么玩意儿?”
那个男人没将那颗小星星放在眼内,他粗鲁地把链条扯断,把小星星扔了出去。
“放开我!”
不要,那个是他送的东西!被激怒的华露水抓住对方的手,双脚使劲往上踢着,艰难地扭转视线寻找小星星的踪影。
“乖乖的别动!不然可惜了你这漂亮的脸蛋。”
小刀轻轻滑过华露水的脸颊,她能看清地看到对方用舌头湿润了嘴唇,一副饥渴难耐的摸样。
这下完了,居然被那样的人糟蹋,不要!华露水紧紧闭上眼皮,每一寸肌肤都在发抖,那个家伙慢慢将举起的手落下来,还差一点就要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了,接下来就是一场享受欲望的盛宴。
“放开她!”
高声的愤怒从天而降,刘星用力揪起那个家伙的手臂,接着狠狠地一脚踢过去。
“受伤了吗?”
刘星急忙将华露水从地上扶起来,轻轻抚平她凌乱的衣领与发丝。
华露水噗咚扑向那位搭救自己的男生身上,涌出的泪水无声地流淌着,不安定的思绪无法诉说感激之情,从对身上流出的温暖触感使她慢慢安心下来。在这类时间里,当受害者寻求安慰理应更加用心去安抚脆弱的心灵,刘星也明白不该拒绝对方前来依靠自己,这一刻,他确实是在犹豫,放下了正要将对方抱紧的手,涌现的某种思绪让他感到一阵心痛。
“你这个臭小子!”
那个家伙从地上爬起来,一边挥动着小刀,一边快速往刘星冲过去。
刘星用力一推,将怀里的少女远离依旧存在的危险,随后往右边一闪躲开对方的攻击,转身接下了重重落下的拳头,小刀从另一面直面刺来,他轻巧地后一跳,锋利的刀口在手手臂上留下不深不浅的伤痕。
粗野之人不能忍受这种躲猫猫的打架方式,那个家伙的怒火往更高的层面上迅速飙升,像疯狂的猛兽那样用头部撞击到少年身上,趁着对方还没站稳脚步,将手里那把小刀刺进他的手臂里,失去保护的血液哗啦啦染红了衣服与地面。
负伤的身体使得刘星的行动力受到限制,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支撑着几乎倒下的身体,那个家伙看准了这个时机,又一次将小刀往他身上刺过去,单手把沉沉的力量挡住,对方的手腕被他全力抓住,双方展开了力气的较量。
少年的躯干偏向瘦弱的类型,自然无法抵御对方浑身肌肉、历经岁月洗刷的体魄,悬在他头上的刀锋慢慢滑落。
“不要!那样太危险……”
“够了!停手!”
“你没必要这样做!”
被推到一角的华露水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,她很想能帮刘星一把,可又担心自己会帮倒忙。
都怪自己没用,不然他也不会受伤,要怎么做?
要怎么做才能制止那种事?
有谁在…..
无声的呼喊得到的只是寂静的回响。
眼前的恐怖场面让华露水不忍心继续看下去,视线低垂下去,力气慢慢汇聚到紧握着得手上,迈开脚步逼近那两个正在较量的身影,她耗尽全力撞击到那个家伙身上,掉落的小刀被她拾了起来,晃动的长发低下露出隐若可见的阴郁脸容,她又一次走近摔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伙,快速落下的刀刺入他的脚,凄惨的痛苦的叫声延绵到数百米外的大街上。
那个家伙碎碎念念地骂着,他低估了柔弱少女潜藏的爆发力,生怕事情会更进一步败露,忍着痛一拐一拐地逃跑了。
华露水茫然地看着那个逃离的身影,小刀掉落到地上发出的声响叫醒了她,慌忙扑向早已倒下的少年。
“怎么样?很痛吗?”
“你等一下,我现在帮你……”
华露水找遍全身一无所获,傻傻地看着对方身上那件被染红的衣服,随后她咬紧了嘴唇,把被扯破的衣领撕下来,绑着了不断流血的伤口上。
“好点了吗?”
“你说句话啊!”
那张渐失血色的脸让华露水更加迷焦急,她把手放在刘星的肩上轻轻摇着,微弱的呼气碰在她的脸上,抬起的手吃力地擦去她脸上的泪,他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安抚着她,不到数秒手重重地坠落,闭上眼的他急速地喘气。手臂上的伤口并不深,只是血液不知为何没有被止住,随着时间推移情况往更坏的方向发展,刘星彻底陷入昏迷。
“怎么会这样?不……”
“醒一醒,求求你,刘星!”
华露水再怎么呼喊,对方也没有醒来,她任由涌出泪水流淌直至干涸。
黑夜随着这最后的痛哭正式降临。
昏暗的过道里摆放着几张长椅子,在尽头的房间紧闭着门扉,光线从玻璃上透出来,一盏红色的灯光悬挂在上方——这房间正在被使用。
掺和在空气里的消毒气味刺激着华露水每一寸的神经,这种场景、这样的味道让她想起了藏在头发低下的那道伤痕,她缓缓抬起手摸了摸后脑跟。握在手里的小星星上烙下刮花的痕迹,她担忧的目光不禁往不好的方向去想。
脚步声往坐在长椅上的华露水靠近,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到她面前,抬起来的视线看到一位身穿黑色连衣裙、外面披着白色长袍的女孩,那个人有着一张精致而平和的脸。
“别担心,他不会有事的。”
美婷将牛奶放在华露水手里。
华露水觉得那些安抚的话语听来异常刺耳,她静静地低着头,充满愧疚的目光盯着在杯中晃动的牛奶,飘散的水汽湿润了她的眼睛,朦胧的景象满是血腥。
走过来的脚步响起急速的声响,被推着的手推车发出叮叮咚咚声,停下来的美静朝着坐在长椅上少女投去厌恶的目光,她对那垂头丧气的摸样非常不满,也非常失望。
“美静,这是……”
放在手推车里的物品引起了美婷的注意。
“出现了预想之外的状况,常规的药物没能止住血液,爸爸让我把这个拿来。”
美静冷冷地盯着一个白色的药瓶,那是研究所单独研发的药物。
“情况有那么坏?”
美婷小声地询问着,生怕会被坐在长椅上的少女听到,从而使对方更加难过。
“糟透极了!存储的血液已经用掉了一半,这不知是托谁的福!”
美静不满姐姐美婷过于温柔的举动,才会刻意大声表露自己的不满。
“美静!赶快进去吧!”
面对这种调皮的个性,身为姐姐的美婷也毫无没办法,只能催促着妹妹离开。
美静轻轻哼了一声,急忙跑进了尽头的房间里。
四周又再度回到寂静里,美婷担忧地看着被浓重的阴郁包围着少女,不一会儿,
有人从房间里走过来,白色的长袍跟随脚步摆动,最终在长椅旁边停住了。
“虽然这不是你的错,但他确实因此受伤,那个笨蛋!一直以来都让他小心点,这下有够烦的了!”
“你留着这里也帮不了他,赶快回家里吧!”
辰剑并没有要针对谁的意思,这不过是他认为最妥当的做法。
然而华露水没能理解对方这番话背后的好意,好不容易干涸的泪水又再涌出,掉落的一点一滴与杯中的奶牛混合在一起。
“你送她回去吧。”
辰剑用压低的声音跟身旁的美婷交代了一些事情,随后离开了。
迷迷糊糊的浅浅从二楼走了下来,她推开了浴室的门,突然扭过来的视线看向玄关那边,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。
浅浅走了过去,拉开门的她看到了低着头的华露水。
“水水?!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?你手机是没电了吗?怎么打不通的?”
“我都快饿死了!今晚要煮什么……”
不好的预感让浅浅清醒过来,她这才发现华露水身后站着一个女生。
美婷什么也没说,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!水水?”
浅浅正要拉起对方的手,却被狠狠地甩开了。
抱怨都还不及,浅浅一脸吃惊地看着从自己身旁跑进去的背影,追上去的她被挡在了门外。
“开门啊!水水!”
“你是怎么了?!”
猛烈的砰砰声得不到回应,浅浅有些气愤地踢着门板,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探听出房间的里动静。
很快浅浅放弃了让对方打开门的念头,她靠着门板坐在地上,脸蛋紧紧贴在被抱紧的膝盖上,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。
门的里面,华露水同样靠着门坐在地上,不同的是,脸上那无法止息的泪水。
时间悄然逝去,看似平常的日子却沉积着浓厚的死寂。
时间来到了十点零五分,浅浅躺在由数张旧被单铺成的床上,仰着的视线盯着手中的书本,一会嘻嘻地低声笑着,一会含情脉脉闪着泪光,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,也就只有与“高富帅谈情”或者“男人之间特殊情谊”的故事。
书被翻到了最后一页,结局也如浅浅所料,她本该感到满心喜悦,却不知为何有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摸样。她把书本扔到一旁,拿起枕头接着翻开被单,把藏在里面的棕色文件袋取了出来,那是浅浅从家里带过来的。
文件并没有被打开,因为浅浅早已熟读里面的内容,目光盯着文件袋上的字,叹息着的口吻一点也不符合她那‘花痴而又活波’的个性。’’
浅浅将文件放回到被单下面,走出房间的她站在对面的房门前,停顿的思绪不知在顾虑着什么。
这一点也不像自己!
浅浅觉得自己不该一同消沉,因为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了,她狠狠地撞击着门板。
“起床啦!!你要睡到什么时候!?水水!”
“我饿了!快给我起来!我要吃蛋包饭!”
受到猛烈冲击的门板丝毫不动,这把浅浅气得火冒三丈。
“水水你这个胆小鬼!”
“那么一点儿的事情有什么好害怕的!你给我出来!!”
浅浅的手掌被火辣辣的温度刺痛着。
“今天是第五天了!学校给你的假期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!”
“……你这样与那个时候又什么分别!不论是恨还悲伤,不说出来又会有谁真心在意你的感受,与其说你是被硬生生抛弃在这里,不如说是你在逃避!”
“你这个笨蛋!”
砰磅,毫不优雅的举止将门把踢得扭曲变形,浅浅冲进了房间里。
浅浅用力将盖在对方身上的被单夺走了,揪住那个意志消沉家伙的衣领,将
其狠狠地拖到地上。撞到硬邦邦地面上的华露水顿时感到全身发痛,但她依旧不愿意站起来,冷冷的气息不知是从内到外,还是从外到内侵占着她的身心。
“把衣服换上!”
浅浅把从衣柜里随意抓起的衣服扔在华露水身上。
“……你不要管我……”
“我想一个人待着……”
在眼里转动着的泪光终究没有落下,华露水把衣服蒙在头上。
“你……”
浅浅的耐性到了极限,她使劲把华露水拉起来,将她推到在床上。
“你好烦啊!你想要我怎么做?!”
“我也知道那不是我的错!但是……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……”
“……好害怕……我不知要怎么去面对他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华露水双手紧紧捂着脸,她的语气里除了哀伤还有被激起的怒火。
“他救你,不是为了看你现在这个摸样!他既然不愿意看着你受伤,说明了他很珍视你的笑容!!”
“小笨蛋,你该明白要怎么做,不然他所做的就毫无意义了。”
浅浅那高居临下的气势像随风漂浮的汽包一瞬间消失全无。
伸出的手将华露水拉起,接着她被浅浅将推到了镜子前,镜里镜外相同的目光相互注视着,又一次落下的泪触碰在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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